2008年11月,美国疾控中心注意到了一波相当分散的沙门氏菌感染——13起感染来自于12个州,但是同属一种类型的沙门氏菌。两周之后,增加到了35起,CDC也组成了工作组开始调查。此后,大量病例出现。工作组在各州地方部门的协助下,2009年1月初完成了第一次了“病例—对照”研究。通过对患者和相近的非患者的饮食进行比较,发现花生酱具有最大嫌疑。此后,经过进一步,然后顺藤摸瓜,追溯到了美国花生公司。
【2009年的庭审现场,图片出处CNN】
这个公司虽然名头很大,叫做“美国花生公司( Peanut Corporation of America , 简称PCA)”,但其实规模不大,2007年大概有90名员工,年销售额约2500万美元。在美国的花生加工市场上,大约占有2.5%的份额。
其实这个公司已经有过“前科”,因为黄曲霉毒素超标吃过官司。不过这一次摊上的事儿实在有点大。到2009年1月28日,他们宣布召回产品。因为他们的产品并非直接卖给消费者,而是卖给下游食品公司作为原料,结果几十个州个数百家食品公司中招,涉及到几千种产品。随后,这个存在了几十年的公司破产关门。
根据疾控中心截止到2009年4月20日的统计,因为该公司的花生酱而感染沙门氏菌的人数有714人,死亡9人。考虑到通常只有一小部分感染病例被报告,预计实际的感染人素要多得多。在这些报告的病例中,有一半在16岁以下,其中5岁以下的占总感染人素的21%。
公司破产关门当然不是结束。此后,是漫长的法律程序。到了2015年9月21日,判决终于出炉:公司老板斯图尔特•帕内尔被指控七十多项罪行,被判入狱28年;其弟迈克尔•帕内尔是该公司的推销业务员,被判20年;公司的质控经理玛丽•威尔克森被判5年。
许多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期望罪魁祸首被判终生监禁,不过没有成功——虽然法官也说“如果按照所有的指控计算,刑期可能高达803年”。不过,28年的刑期已是美国历史上此类犯罪中最严厉的判决——考虑到他61岁的年龄,这个刑期也差不多相当于终生监禁了。
这几个人被重判,其实并不仅仅是造成了众多的感染和死亡。在法庭上,检察官传唤了45位证人,出示了一千多份文件,证实帕内尔“明知食品污染,依然进行销售”,这才是最恶劣的地方。公司的内部文件显示,他知道产品被沙门氏菌污染,但隐瞒了检测结果,下令把这些被污染的花生酱销往下游厂商。此外,还有一批产品根本没有进行检测,就伪造了检测结果然后售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