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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目中的李衍先生
我在探伤方面，特别是在RT方面有些“理论”的话，除了孙万玲、云庆华先生的书外，还学习了《无损检测》杂志上郑世才、李衍等先生的一些文章。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李衍先生。1986年我在兰州老一级班上听了李衍先生讲的“RT工艺理论”，使我得益非浅，有了1987年去大连班的底气。1988年后，我认真读了李先生翻译的日本《射线探伤B》，以及他写的许多介绍欧、美标准和新技术的文章。我虽然年龄比他大，但他是我心目中的老师，我认为他是比孙万玲先生成就更高的一座里程碑。
我从他翻译和介绍的资料里吸取了营养，但反过来又在一些问题上喜欢和李先生争论。我常想：李先生是北京同仁堂的医学大师，我呢，是卖药的江湖郎中，虽然自认为能说会道，虽然有些综合能力，也还能逻辑推理，卖些药；但这药方，说到根儿，还是从李先生那里贩来的。当然，这也并不是说，我不应坚持自己的学术观点，我们之间不该有争论，也并不是说，我们之间的争论，我全是错的。我只想说：李先生在某些问题的看法上，可能拘谨、片面，但他仍是我心中的泰山北斗。
做学问的人要受得住“清苦”。这一点，我更佩服李先生。记不清是哪一年了，大概是十七八年前吧，我们参加无锡“阿尔梅”胶片鉴定会，在一起相处了好几天。会后，李先生的夫人打电话给我，说：“老梁，李衍没对你说，我们遇到了困难么？”我说：“他没说，可能不好意思吧，有什么事，你就说。”她告诉我：李衍为宜兴谈盘龙设计了一批小的超声试块，现在还有一批剩在哪里，谈盘龙说亏了本，找李先生索要本钱。我说：“我给你个地址，把剩下的这批试块全发济南，我按谈盘龙对外销售价和你们结算，三、四个月后不论卖出、卖不出去，我都会带钱来给你们结算，不要发票。至于你们怎么和谈盘龙算，我就不管了。”回济南后，我打电话给谈盘龙老先生，告诉他不要难为李先生，向李先生要个成本价算了。谈老先生也是我的朋友，这样，他可能就放心了。
三、四个月后，我到了无锡。一出火车站，碰到一位曾经的学友，他拉我住进蠡园宾馆。在宾馆我和李先生夫妻结清了账。临回济南，那位学友出车把我送到了李先生家。他住的似乎是一室一厅或两室一厅的房子。门厅里除了一张饭桌之外，似乎没有沙发之类。李先生正伏在门厅的饭桌上写文章。我内心一阵酸楚，想起了刘禹锡写的《陋室铭》，…。我和陪同前去的学友也没坐下，打了个招呼算是辞行了。李先生也不会客套。
过了几年，听说李先生家庭生活状况有了很大改善。李先生今年可能近七十岁了，现在还经常在杂志上看到他的文章，愿这位NDT界的“钱钟书”式的翻译家、我心中的泰山北斗，健康长寿！
借此机会，我也向无锡的那位学友和他的单位表示感谢，谢谢你们让我在那么好的宾馆吃住了几天。十七八年来，每想到此，我内心充满感激，也为“无功受惠”而愧疚。
梁金昆 2010，8，19。
